笑话哦热搜：荤笑话
汪曾祺先生的《故里三陈》中收录了一篇名为《徙》短篇小说。
这篇名“徙”的小说实则讲的是“未徙”的故事。在小说开头汪曾祺以《逍遥游》中“北溟有鱼……海运则将徙于南溟”几句开篇,有意思也有意义,不仅照应标题更呼应着后文的小说主人公高鹏。
高鹏少年丧父家境贫寒,曾拜于邑中名士谈甓渔门下。通过恩师的悉心教导和自身的不懈努力,十六岁便高中秀才。原指望凭此青云直上,然而时运不济,第二年就停了科举。科举的废除阻断了他努力追求的仕途之路,失去飞翔方向的他只好茫然无绪地留在小县城中。功名道断后他曾靠笔耕生活、开设私塾教蒙童、挂牌行医看眼科,但都没有出路且无法温饱。迫于现实生活压力,在世交沈石君的建议下读了被人看不起的免费师范,毕业后在小学任教,即便如此,心存大志的高鹏并不意满志得。
教书的道路看似平坦实则也荆棘丛生。小学教师的品类很杂,有正派教师,有纨绔子弟,也有幕僚式的人物,“他们时常凑在一起谈牌经,评‘花榜’,交换庸俗无聊的社会新闻,说猥琐下流的荤笑话。。”这些为人师表本不应有的低俗行为充斥在学校中。教员间又有派别之分,人人为蝇头小利而勾心斗角,且派别间的明争暗斗又与地方上的党政权势息息相关。
面对这样混杂的校园环境,高鹏不和同事聊天,不参加同事聚会,不宴请客人,只将全部热情倾注在教学之中,他教学认真有原则,力图在一片浑浊中坚持自我。因此洁身自好,不又可以展翅高飞。但好景不长,高北溟很快因为省长易人、县城人事变更、“靠山”被排挤走而又被调回小学,理想再次破灭,终未能“徙于南溟”,一展宏图。
同父亲一样,女儿高雪作为接受过新思潮熏陶的新女性,她对艺术、自由及外面的世界有着强烈的渴望与向往,她不愿待在闭塞落后的小县城而梦想如北鹏一般飞往更为广阔的天空。因此在初三毕业升学时,她想考高中读大学,可因家里经济条件的限制,只能和父亲年轻时一样被迫读了被人看不起的师范。在师范学校里她样样出色,可惜毕业后因生病等原因只能留在县里教书。
但她并没有甘于平淡,她一面教书一面备考,考了两年大学没有考取,第三年因抗战爆发而切断了她飞向远方的道路,“日本人占领了江南,本县外出的交通断了。”本想冒险通过敌占区往四川、云南去追随大学梦想的她,遭到了全家人的激烈反对,只好继续困在了小城里。后又迫于世俗的压力与自己不爱的男人结了婚,更没有理由远飞只能困守家中。
最终她将理想与现实完全对立起来,身体与心理被强烈的渴望和不甘的欲火持续不断地烧灼着,直至灼坏了她,年纪轻轻就得了忧郁症而含恨而终。
有高于现实的鲲鹏之志, 又不屈从于现实, 不愿和周围环境同流合污, 这些可能就是汪曾祺笔下的知识分子的共同写照。而这些特征又往往铸就了他们共同的命运——自觉不自觉地陷入人生的困局, 不可避免地带有悲剧的色彩。高先生想“徙南溟”, 可终究“未徙北冥鹏”;高雪想飞, 可终究没有飞出去;谈甓渔满怀诗人之梦, 但死后文集难以出版——似乎都是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命运困局。
参考文献：
仝悦.“未徙北溟鹏”——浅析《徙》中的悲剧内涵[J].汉字文化,2021,(04):11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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